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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之信(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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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不知母亲话中之意,未来得及问清,秦郅便先后失去了双亲。

六到十二岁,他在外祖的药谷中成长,随父亲同僚学习武艺,后远赴战场,开启征战之旅。期间秦郅并未见过虞夭一眼,只从母亲那里知晓,祝柒宁因为难产而亡,两家自虞夭出生便定了亲。

生虞夭之时,孔翮去看了祝柒宁,不成想这一眼便是天人永隔,她应两人之约定,同虞夭父亲虞召丰商定了两个孩童的婚事。

虞召丰知晓妻子的遗愿,应下后带着亡妻的骨灰一路南下,回了故土南陵。直到虞夭十岁时才重新回了夏州。

而这时,十六岁不到的秦郅,南来北往于沙场。

听到这里,虞爻懂了为何她顶着虞夭的脸,秦郅却认不出——压根就没见过的两人,一个要是能认出一个才奇怪。

“我同你堂姐未曾见过一面,”秦郅道,“只书信往来了一次,还是……”

在刀剑下讨命的秦郅,对于儿女情长一事向来迟钝得很,从前同将士亲兵同寝同食时一群血气方刚的少年也会谈及故乡的心上人,叹长夜漫漫、反侧难安。

唯独他,在旁人问起是否钟意哪家姑娘时,会记起家中曾许婚约,但却从未因思及她而孤枕难眠。

弱冠之年,秦郅第一次挂帅出征,同北疆敌国战况焦灼时,却受到了一封意外来信,来自虞夭的“退婚书。”

字字抗拒,句句铿锵。

她说:“我不嫁!”

“将军莫强人所难。”

从小傲气惯了的秦郅,看到这封书信时呆愣了片刻,受挫生气之余更多的是对自己的反思。

气的是明明是两家长辈之意,为何变成了他“强人所难”?

反思的是虞夭拒嫁的原因——信中并未说明,但他自觉是因己常年在外征战,冷落了她,又或说,从未将这未婚妻放在心上。

总而言之,是他的错。

这般想着,秦郅便回了一封信,说婚事只要虞夭父亲同意作罢,他便无话可说,又祝她得遇良人。

信送出去后,再收到回信便是出自虞召丰之手,他说:“两家的婚事就此作罢吧。”

秦郅什么都没问,只是又回了一封信,说退亲之事向来对女子名声不好,好在两人之间的婚事本就几位长辈知晓,这样对虞夭的伤害也会小些。

听完秦郅说的,虞爻看着他俊朗的容颜,心中赞叹:能为站在女子的角度考量问题,揪自己的毛病,这样的将军还是少见又可爱呢!

她还想到,这样一个惯性冷脸的常胜将军,常年稳居京城美男排行榜榜首,要武力有武力,要容貌有容貌,要身材有身材的,竟然会“被退婚”,真是一件新鲜事。

虞爻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笑什么?”秦郅蹙眉,不知自己的哪句话引人发笑,

“笑你可爱。”笑得有些得意忘形,一时之间竟把心中话抖落了出来,虞爻立马抿住了嘴。

话落,秦郅的脸色突然变得有些怪异,像是害羞,又好像有点欣喜,半晌后才道:“我?可……爱?”

“你听岔了。”虞爻一本正经,矢口否认。

秦郅轻笑一声,悠悠道:“我都听到了。”

为了不再这句话上继续纠缠,虞爻转了话语,又问:“所以将军护着我,也是觉得对虞夭姐姐有亏欠?”

言毕,秦郅目光诚挚,注视着她干净的眸子,道:“是,也不全是。”

从前是因为对故人的亏欠,后来是因为……心悦。

这些话秦郅不敢明说,便垂眸道:

“我想,虞夭虽未言明退婚的原由,应当同我还是有关系的。”

“天底下的女子所期的如意郎君,当是朝朝暮暮可伴左右、能倚靠的人,而不是一个随时可能会死的武夫。”

秦郅说得很认真,虞爻心中却泛起了波澜。见身侧人这般低落,以为触及到了他的职业痛处,不自觉地双手捧起了秦郅的脸颊,同他目光相接:“将军不必妄自菲薄。”

”我就很喜欢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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